歌詞雜談 愛變了這世界襯衣？

這是1995年杜德偉先生舊作，填詞人陳少琪。其時陳少琪顛峰已過，出品的詞作中規中矩，驚喜不多。〈愛變了這世界襯衣〉一向是深宵節目的長青歌曲，聽了多年，由於聽時多處昏睡狀態，未能深究歌詞，至近日復活節長假期每每夜深人未睡，故腦筋轉動之下，嘗試咀嚼歌中意思。

不果。

無論從客觀看，還是抽象地看，「愛已變這世界襯衣」一句狗屁不通，根本不能令人聯想到什麼──除了一頭霧水。「霧水已變了這世界襯衣」尚可解，但即使加入無限感性或主觀詮釋，也不能理解「愛變了這世界襯衣」箇中意味，或構出一幅什麼樣的圖畫。

愛　　變了這　世界　　襯衣
抽象　　　　　抽象　　實物

太抽象了。如果是「愛變了這地球襯衣」，尚可監粗解之；或，既然一樣東西變成了襯衣，那樣東西總得是實物吧。問題明顯出在「襯衣」上。字面來說，要將抽象意念轉化為實物，實在是宇宙諾貝爾獎的得獎大發現，上帝也不明白。同情地以修辭來說，襯衣顯然是比喻，比喻即係要人思考轉化（仲要係隱喻喎），但這個比喻是如此的新奇事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，讀者未能拿任何前作來參考，說「o拿，李白咁用過喎！」雖然，未用過的比喻，不表示是無效的比喻，但按前文後理，又看不出這句「愛變了這地球襯衣」有任何有效意思喎。

愛已變了這世界襯衣
哪裡有愛哪裡會有繽紛盛事（襯衣＝繽紛盛事？） 沒有你仍不知
愛已變了這世界襯衣
哪裡有你哪裡會有玩意 （襯衣＝玩意？） 地點不須介意

結果是，由於比喻是用簡單易明的詞彙引起聯想（不會有人用「鉬」作比喻掛），即使陳少琪用了人人都明的「襯衣」來作比喻，一時之間，或經過思考之後（如要經詳細思考，這已經是非常不高明的比喻），卻依然令人一頭霧水，還要比喻上再作比喻，直至不知所云，死而後已，是一個無效、不合格的比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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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後，深宵節目主持播出哥哥張國榮的〈想你〉，填詞人小美，一句歌詞說「痴心像馬戲」，同樣令人不解，但緊接的下一句歌詞是「似小丑眼內希冀」，連用兩個明喻，而後一句又合理地作出解釋，歌中那個傻仔形象便甚為突出，此兩詞之間高手和低手的分野所在也。